阔落冰红茶

洗心革面,重新做鸽

【全职】浮生尽·飞鱼锁(七)

并没有跑路x3[声嘶力竭呐喊]

忙起来了……所以日更什么的……不存在的

我本来以为能赶完的,都赖……好吧,我的锅/(ㄒo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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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尽·飞鱼锁




Chapter7


黄少天小时候就老做一个梦。

场景一直在变。

有时候是一片竹林,有时候是一片花海,也有的时候,就只是一座小小的亭子。

永远只有两个人。



第一次在梦里见到那个人,对方看起来跟他差不多大,坐在秋千上看着满天的星星。

小时候的黄少天就不太清楚怕生两个字怎么写,他上去就十分自来熟的一掌拍在人家背上,直接把人拍地上去了。

“对不起对不起,”黄少天愣了一下,然后赶紧跑过去将对方拉起来,“走半天了连个鬼影都没看见,突然看见兄弟你有点儿激动……你没事儿吧?”他难得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其实也不止这个原因……主要这个一身蓝袍的小子长的白白净净的,眉清目秀,看着就让人莫名想到温润如玉这个词。小孩子也是能看出美丑的,黄少天也不例外,足见靠近美好的东西是人的天性。



“……黄少天?”那个孩子站起来,拍了拍袍子,看到黄少天的一瞬似乎有点诧异。

“欸你认识我吗你怎么会认识我可我对你一点儿印象都没有啊你是谁啊你怎么跑到我梦里来了我记得我没见过你啊?”黄少天很惊讶。

“……我叫喻文州。”那个男孩顿了一下,接着说:“你好,黄少天。”

这就是不想回答的意思了,黄少天转了转眼珠,决定不去计较,“你好,喻文州。”



黄少天隔三差五就会做那样的梦,一个人静静的站着,周围空无一人。每当这时他就知道可以去找喻文州了。

和喻文州一起玩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毕竟能笑着听黄少天满嘴跑火车还能跟上他的思路,并且时不时恰到好处的给出回应的人实在不多……不,根本没有。

黄少天遇到喻文州,顿时生出了一种酒逢知己千杯少的感慨,要不是两个人还小,他非得拉着喻文州不醉不归。



两个人一起鬼混了很久。

后来突然有一天,黄少天的父母没了。

消息传回来的那个晚上,黄少天没哭,只是默默的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出神。

那时候府上人还多,老管家很是靠谱,指挥着仆人们在外面忙到很晚。他们既要准备迎接老爷和夫人的棺椁,还要准备着布置灵堂等等事宜。大家都很忙,可每当经过黄少天的房门时,都会刻意放轻脚步。想来是管家吩咐的,怕吵到小少爷。可惜黄少天并没有睡着,屋外的声音听的一清二楚。


“这下可怎么办呢,黄家怕是要完了……”

很多人经过的时候都小声嘀咕着类似的话。隔着一道门,黄少天能清楚的听见仆人们悄悄商量着怎么找下家,甚至还商量着要不要去黄府库房带点儿临别纪念。

黄少天没有哭,他就那样面无表情地躺在床上听着外边人的计划,在心里默默地把声音跟人对上号。

这是阿全,那是小姚,还有李叔……一个一个的数,都记在心里面,数到最后快把府上人名都点一遍了,外面窸窸窣窣的人声忽然就散了。

一个有些拖沓的脚步声慢慢过来,还伴着刻意克制的低咳声——那是黄家十余年的老管家。

老人一声不吭的在门口停了许久,最后黄少天只听见一声轻轻的叹息。

他还是没有哭。



天快亮的时候,黄少天才模模糊糊的睡过去。

然后他看见了一片雪原,周围没有人。

啊,喻文州。

黄少天木然的想,可他第一次不太想去找他,他只想躺一会儿,随便什么地方都行。

于是他躺在了雪地里,缩成了一团。



意识忽然恍惚了一下,然后黄少天惊讶的发现自己躺在了一间小木屋里,身上裹着厚厚的羊毛毯子。

窗外在飞雪,屋里生着火,火上架着小锅煮着肉汤,黄少天被香味勾起身来,看到喻文州正在盛汤。



“你搞什么呀下什么雪啊冷不冷啊我都快冻死了!”黄少天愣了一下,迅速调整好了情绪。

“这其实是你的地方,”喻文州看着他,“只有这木屋是我建的。”

“……哦。”黄少天眨了眨眼,决定闭嘴喝汤。

“你打算怎么办?会来很多人。”喻文州说。

黄少天把脸埋在碗里,一副“啊这汤真绝了太好喝了我现在要全身心投入喝汤事业有事没事都不要叫我”的样子。

“我建议你想办法拉拢那些商贾,不过商人毕竟狡猾,你可以从他们的夫人身上下手,至于那些另有企图的人,你……”喻文州还没说完,黄少天突然猛的抬头,隔着烟雾缭绕的热气看着喻文州。



过了好一会儿,黄少天才笑着说,“干嘛啊你,我特意来找你你就跟我说这个啊没看出来啊你还真是有特殊的烦人技巧。”脸上带着笑,声音却透着一丝冷。

“是我来找的你,”喻文州也不躲闪,直直的看回去,“我温了酒,马上就好,找你是要你陪我喝酒,刚刚的话算是闲聊。”

“……不是说什么年纪小不能喝酒的嘛会变傻的你知道吗很可怕的真的。”黄少天负隅顽抗。

“我想喝,你陪不陪?”喻文州看着黄少天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

“……哦。”



酒温的正好,两个人也不说话,比赛似的一杯接一杯往肚子里灌,感觉整个人都从身体里边暖和了起来。

这酒很香,也不知道喻文州从哪儿搞到的,两个从没喝过酒的孩子喝起来却并不会觉得不舒服……黄少天甚至怀疑这是喻文州拿果汁兑酒来驴他的。

可喝着喝着,黄少天就有些晕了,不是说头疼,而是愈发恍惚。他的眼前渐渐浮现起一些东西,开始只是几个断断续续的片段,后来甚至开始走马灯般的回放他那并不算长的记忆。

记忆里的每个画面都有他的爹娘。



看着看着,黄少天就感觉有什么东西滴到手上了,他呆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那是自己的眼泪。

他憋了那么久,终于还是哭出来了。

很不符合他大吵大闹的风格,甚至没有声音,就只有眼泪顺着脸颊淌下来,滴进酒里,再被他一口喝下去。



喝到最后,两个人都彻底醉了,喻文州抱着脸颊还没干的黄少天一起躺在毛毯上,沉沉的睡了过去。

窗外的雪不知什么时候就停了。



那时候的黄少天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和喻文州分开,可现在的黄少天已经很久没见过喻文州了。

两年前的一个晚上,喻文州来找他喝酒,说是告别。黄少天当时只是愣了一下,却并没有阻拦,甚至还笑着跟他互道珍重。喻文州把黄少天灌睡着之后就走了,然后再也没出现过。

那是他们最后一次一起喝酒。

天下毕竟没有不散的筵席,他总不可能一直把人家捆在身边,那多不好啊。黄少天想得很开,看起来似乎没有受到丝毫的影响。

只是后来再没见他喝醉过。



黄少天慢慢的睁开眼,疼,浑身都疼。

他缓缓坐起身来,发现自己躺在山谷的溪边,抬头一看,来时的路大部分已经被掩埋住了。

喻文州呢?他突然记起自己在昏迷前曾经看到过他。

他正准备爬起来,却发现手里好像攥着什么东西。他松开手一看,那块刚挂回脖子上的飞鱼锁此刻正静静的躺在手心,已经碎成了两半。

喻文州不会回来了。

他忽然就有了这样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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